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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卷

  • 全卷
  • 红叶ya
  • 2019-07-27 11:10:23
全卷

虽然情况极少,但在我无所事事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一年前的那次班上的自我介绍。午饭后我独自一人坐在田径场西北角的一张石凳上,头顶的榕树那茂密的枝叶正好遮挡了强得有些过分的日光。

与我不同的是,篮球场和羽毛球场以及网球场上那些正在以享受的姿态迎着烈日挥洒汗水的家伙们,砰砰啪啪的各种球类的声音欢快的向四周扩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感受到青春的魅力。也是呢,与朋友们一同打球之类的事确实是男生们作为青春回忆的内容的上佳选择,但不管怎么说那只是就多数而言,除此之外也还有所谓的宅和我这类看似什么都没在做的人存在。

因此呢,多年以后当我在进行回忆这种脑部活动的时候,事件的主角往往不会是自己。也是呢,如果是自己的话那么回忆本身就会变得枯燥乏味的吧,因为好像我什么都没在做的缘故,所以主角会是别人吧。从另一种角度解析的话可能会被认为是个可悲的人呢。但是呢,我并不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什么可怜或是不妥,从写下《赫连平生守则》到现在的两年光阴里,可以说我是愈来愈喜欢这样的自己了,真的哦,没有朋友什么的无所谓啦。

这时一个拳头大小的浅绿色球体闯进入视界,打断我的思绪,是个网球。

“喂!赫连同学,帮捡下球好吗!”喂喂第二句怎么是感叹句啊!果然是声音太大的缘故吧。算了,这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

因为太远的缘故看不清对方是谁,但综合那边他被众人围绕的队形以及隔着老远就能认出我这点来看,很轻松的就可以知道他叫贺兰红云,这种程度的分析能力我还是有的。

我捡起球朝那边走过去,感觉距离够了,我一把将手中的球扔进网球场。

“谢谢你啊,赫连同学。”那边这样说道。

“不客气。”我如此回应。

又躺了几分钟,体育课就结束了,因为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操场上学生们大都没有离去的打算,而我则默默的走向教室,准备离开学校。

时间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浪费掉的消耗品。

当我在心中这么感慨的时候,已经上楼快到教室了。说起来放学后的校园生活也算是青春的重要组成部分了吧,只是这并不代表缺失这一部分的我的青春就少了什么,只不过把活动地点改到了其他地方,仅此而已。

看着楼下操场处正在活动的学生们,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和他们不一样,不禁在心中如此想到。

第三高中,便是这所高中的名字。别看这么个土气的名字,其实第三高中是在全市乃至全省都排的上号的名校哦。先不说这里的女生校服是裙子这回事(其实这才是重点吧!),光是校园的占地面积就可以完爆其他高校了。如此宏伟的建筑群便意味着一整套完备的教学设施。校内社团也是其他高校望尘莫及的哟,什么足球排球乒乓球,剑道柔道跆拳道,动漫归宅超自然应有尽有,据我所知就连一些二流大学也是没法和第三高中相比的。

“平生,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怎么不说出来一起分享哈?”

因为走神我的脑袋被眼前的男人用纸卷成的武器敲了一下,真的是男人哦,司马守义,我的数学老师。话说叫我叫的这么亲热的就只有他了吧,喂喂快停止吧,您这算是对没有朋友的我的安慰吗,还是免了吧,被长辈以这种理由当成朋友才是可悲吧。

也感受到了我打死都不分享的决心,司马老师换回了之前的话题。

“那么,是不是想到什么方案了?”

“额,这个嘛。”我随手拿起被胡乱摆在玻璃面桌上的意见信,“那,那这个怎样,山林集宿?”

我此时正站在高二年级组组长办公室里,原因嘛,就是刚才路过办公室门口时正巧老师想找个人征询这次暑假学生活动的方案。

“哦,good idea!不愧是平生同学啊,和我的想法一样啊!”

“……”

什么!看这架势,难道这次的暑假学生活动就要这么草率的决定了?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再回过头来,司马老师正冲我满意的笑着。喂喂不是吧,难道上次的海滩运动会也是这么敲定的吗?

说到和老师意见相同,我吧目光转回到手上的意见信,上边的落款是:2年C班,慕容兰。原来是她啊。

“哦,对了平生同学。”司马老师看来是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

他递过来本册子,应该是笔记本之类的吧。我怀揣不安的心接下,相识一年多了,记得司马老师找我从来就没什么好事过。这么想着,心也就放宽了,我坦然的打开手中的本子,果然,看来是数学笔记本。上边清秀的文字工整的排列着,搭配上频繁出现的阿拉伯数字以及各种数学符号,红蓝黑三色的水墨线条在纸张上相互映衬,不仅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混沌感,相反协调到我甚至想着这是不是可以归为艺术品了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我翻到有笔记的最后一页。

“有位同学呢,对这道题的答案持有疑问,我也解释了几遍,但对方似乎不怎么满意呢,平生同学,能帮老师个忙么?你的话,应该办得到的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哟。”在句尾加上个哟不知道司马老师是个什么心态,但好像就这样单方面的决定了!哎果然,从来就没什么好差事给我。类似这样的情况是从这个学期开始的,自从司马老师知道我是数学超人后,就自顾自的和我好上了……

就这样我把笔记本放到书包里离开办公室。

这里是第4栋教学楼的6楼,我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就如平日课间休息时班里同学们干的那样。从这里眺望,可以清楚地看到学校外边马路上的情况。一两分钟后,一辆17路公交车停靠在离校门最近的车站,然后,开走。那是今天17路公交车的末班车,这一点我很清楚的哟,因为若是在平时的话我现在应该是坐在那辆车上,去往市立图书馆的路上了。

当然了若是我现在非要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并不是只有17路车到哪里,但只有17路是直达哦。没错,每天放学后到市立图书馆看书就是我的课后活动。坐17路的末班车去,然后坐23路的末班车回。活动经费:2元/天。但因为一直是一个人,所以没人知道,所以有人得出“这家伙什么都没在做”的言论也就不足为过了。

本来还想今天看完《三界》的第一卷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不如说正因为会有诸多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生活才会变得丰富多彩不是吗。

多出的时间只因为有多出的事情而存在。于是我打算去自习室,把多出来的事情尽快解决。

果然这里不到最后一星期是不会有什么人的吧,自习室的门虚掩着,我伸手去推,立马发出“咯吱咯吱”这样好像期望已久的事终于发生一样悲喜交加的低鸣。等等,这么说的话不是可以理解为我成了被期待的人了么?

“啊哈哈。”太高兴了,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不过声音很小所以没关系的吧。

但很快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感到不妙了,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因为不是像贺兰红云那样的焦点人物,甚至连朋友都没有的我在上高中之后基本没有过被注视的经验,正因为缺乏所以当这种东西突然造访时会显得尤为敏感。

刚才因为在想事情所以没有留意到,回过神之后发现一位女生坐在教室中部,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所谓自习室顾名思义就是提供给学生们自主学习的地方,类似我刚才那样发出笑声是属于违反纪律了吧,果然是要好好的道歉才行,就像在阅览室看书时被突然戳中笑点发出笑声然后站起来向四周说抱歉抱歉啊之类的一样。

“抱歉啊,不知道有人在。”我稍稍抬起手,并微低着头对坐在那里的女生说道,也不知道意思有没有很好的传达到。但仔细一看哇哈这靓妹是谁啊!额啊不好意思激动过头了不小心使用了低俗的词语。我这么在心中对她道歉。

几秒的沉寂后少女依然没有回应,然后,是我眼花了吗,她害羞似的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喂我说你害羞个什么啊,不要把气氛搞的更加尴尬啊喂!这种时候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说句“不必在意”的吗,这样才是正常的展开吧?

来自我内心的咆哮被对方完全地无视掉,我也只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这样又能怎样呢,那种“两个人相遇在安静的教室,然后相识相知相爱”的青春恋爱喜剧是与我完全不沾边的。按照计划拿出那本不知是谁的数学笔记,翻到做了书签的那一页,艺术般的字迹映入眼帘使我低落的情绪稍稍缓和,我开始仔细地研究起来。

傍晚的太阳已经没了午间的强势,它发出柔和的光线,透过玻璃窗,伴随着初夏的微风洒进这间只有两个人自习室。

第三高中与众不同的地方并不止于之前提到的那些,像周末不用上课这种事也是超棒的哟。并非只有我们高二年级或是高一年级,即使是到了因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学习氛围变得无比紧张的高三也是一样,当被外校人问及此事时我们的一致回答是:buke?嘿嘿,不好意思,老师需要休息。

不仅如此,学校为了学生们能更好的解决学习上遇到的问题,每周5的第8和9节课属于“老师答学生问”时间,那些没有要问问题的学生就在教室自习,同时为了不打扰自习的同学,答问地点选择在办公室。(所以办公室和教室很近)那么,我简单的总结一下吧:老师答学生问时间=课堂公然看小说时间!

但是呐,今天是个例外。我坐在高二年级组组长的办公室里,优哉的翘着二郎腿,双手捧着一杯刚冲好的牛奶咖啡,放到鼻边轻嗅一下,发出嗯啊的声音表达满意之情,然后把它们送入腹中。

我如此悠闲的做派,并非是到了谁的许可,但是呢,因为这间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所以没关系的吧。再说我只是单纯地想从这次苦难中捞点福利而已这其实只是正常的且合理的要求不是吗。

心中这么想着,第8节课的上课铃声同时响起。

记得刚才听到“我身体有些不适这次的答学生问就交给你咯。还有校方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不用担心,那么,别让老师失望哦。”的委托,配合上司马老师那过分迷人的笑脸,我完全忘记了反驳并产生“其实您是女扮男装的吧!”的错觉。

但是啊,再怎么抱怨我其实还是知道的,老师一直都是个努力工作的人,他说病了那肯定是病了。话说没事吧司马老师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忧道。

“……请问……司马老师不在吗?”轻轻地叩门后是好听的嗓音。

思绪被拉回到组长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位美得让我仅看一眼就会心跳加速的少女。注意是“仅看一眼”哦,换句话说就是第二眼第三眼就不会了,曾被女人伤的体无完肤的我,如今即使有再美的异性站在我面前,我“赫连之眼”看到的也只不过是被过滤了表情的类似一张立在眼前的画的死物。女性在魅惑男人的时候,关键技能不是口中吐出的暗示性话语,而是脸部的微表情配合撩人的肢体动作,所以,被封住表情的女人对我基本没有威胁。

“没错,因为有事所以提前离开了。”排除危险后我从容地肯定了少女的说法。

对方则用手支着下巴似乎在考虑还要不要进来,也是呢老师不在的情况下,踏入这间有我这么个陌生人的办公室能不能解决问题先不说有人甚至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危吧,选择离开是最正常的不过的吧。这样看似过度悲观脱离实际的分析但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我并不是在瞎说。

离开?其实我是这么期望着的,但是呢我虽然奉行孤独之道却还没恶劣到为达目的自私利己的地步。所以至少我应该说明一下自己目前的身份“代理老师”吧,话说我是这样的角色吗现在。

“额……怎么说呢,我现在……”

“那么,你这是在做什么呢,赫连同学?”

赫连同学?

因为太过突然,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听错了,我从来不觉得除了自己班上的人外还会有谁认识平日里这么低调的我。虽然我已经3次期末考试数学第一,但因为制度的关系几乎没人知道的吧。这种她认识我而我不认识她的展开感觉我一下子变成名人了啊。一直自诩默默无闻的我被这突发状况给怔住了。

因为眼前少女的一句话,我愣了足足有5秒钟。期间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手中的杯子因脱力而滑落,杯中剩余的咖啡以我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浸湿了摆在桌面上应该是问答时会用到的白色稿纸。

有点滞后的,“啪嗒”一声传入耳中的是瓷质杯子撞击玻璃桌面的声音,我回过神来。

少女也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双手微微向胸前靠拢一副防卫姿态。

“抱,抱歉,手滑了一下,你没事吧?”

“……”

少女解除防御姿态,并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我。

无意间的关心被对方回以类似【你是白痴吗?】、【咦以前没见过你耶是从火星来的吗?】这样的表情,很受伤的啊。不过也是呢,没办法的吧,谁让我一时糊涂问了个脑残问题。我强作镇定开始收拾躺在桌面上碎掉的杯子。

“你来这里是因为有问题要请教对吧,别看我这样姑且算是代理教师哦,今天带着问题来的同学将统统由我解决掉。”

“你这是在做犯罪预告吗赫连同学,是想说解决他们带来的问题吧。”

少女以手抚额,哎,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再摆头【愚蠢的家伙】的意思也已经清楚的传达到了。

连续口误的事实让我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让人很有压力,单单是处在同一间屋子里就会产生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的想法。

这些姑且不论,单从她知道我名字这一点就可看出其有着不同常人的爱好,或者说是怪癖,比如收集他人照片和名字什么的。

“那么,你有什么事吗?”边说我边站起来为她准备了张椅子,虽然被接二连三的语言暴力攻击但毕竟我也在心里回敬了,所以虽然不爽但如今我作为“代理教师”理应尽量保持绅士风度,于是用手和眼神示意她有什么事先坐下来再说。

但她完全不领情。

“我只是来拿些东西而已,我的本子。”少女如此说道,用“只是”这个词也就意味着花不了多少时间,很委婉的拒绝了。但要命的是她还深深地还瞥了一眼我准备的那张椅子那感觉就像上边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这时候真希望有个人站出来反驳说不是哟她只是遗憾没机会坐上去而已。

然后在没得到我的许可的情况下,少女开始在办工桌上翻找起来。

“哦,就是这个。”她扬起手中的……本……子,顺便冲我微微的笑了笑,如刀般的笑容准确的插中我的心脏。

在此我发誓之前对那本笔记本的任何评价都是我在没有充分思考的前提下就妄下的判断,简单的说就是诸如“工整”和“艺术”这样的词语并不适合它,因为在没有足够证据支持的情况下任何结论都不过是推论者个人的臆想罢了。

“那么,告辞。”因为在发愣所以没有回应。

“等等。”在她快走出去时我下定决心,哪怕一次也好一定要处于上风!

“嗯?”回过头来露出诧异的表情。

啊,我不行了,原来除了回眸一笑还有其他杀伤力也如此巨大的招数存在。

“咳咳,那个,不打开来看看吗?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我也可以为你解答的。”并没有告诉她里边夹着的那张“正确解答”是我的杰作,这样当她知道真相后会更加吃惊的吧。

那双美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边,仿佛能看穿我的想法一般,让我不自觉的别开视线。

“你私自看了我的笔记?真是恶心哦。”

“哈?不是这……”

“看来和司马老师说的一样性格恶劣呢。” 说着她用双手把笔记本拢在胸前,黑色的眼珠子上下摆了摆,如同审视犯人一般。

等等司马老师?这又是怎么回事?

少女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这一道题今天早上我已经自己解开了,所以不需要你帮忙了。”

转身的同时连带着披在身后的长发也轻轻扬起。

“至少,告诉我名字吧,这样我也好向老师交代不是么。”

“端木伊雪。”说完背影也消失在了拐角处。

其实稍作分析就知道向老师交代这样的理由真的很撇脚,会在她面前提起我至少说明老师和她很熟了吧,就像和我一样,偶尔会开开玩笑什么的。既然如此又怎会需要我交代什么呢。

这些姑且不论。

端木伊雪,上高中后我第一个刻意去记住的名字,不妙啊。

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孤独者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了吧。但是呢,对于大脑而言,是没有真正的发呆这回事的哟,不论你是打瞌睡还是在做梦,大脑是不会停止运转的,所以更贴切的说法应该是孤独者大部分时间都在进行独立思考。所以,我其实是很擅长思考的,证据就是我的数学已经连续拿了3次期末考试第一了,可惜仅限于与数学,物理化学什么的虽然也还不错但并没有达到傲视群雄的地步。因此呢我并不是传说中的学霸。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想太多”的特质,孤独者对于身周的人事会比常人敏感,他们往往会对某个表情,某句话产生误解。

说的正是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送走端木伊雪没2分钟就闯进来的家伙。昨天在自习室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有印象。但说实话我已经不想去考虑她为什么会对我害羞这回事了,只希望能快点把她的问题解决然后让我再多感受一下之前的那份宁静。

向她解释了“代理老师”的事后,她毫不怀疑地递过来练习本,原来是一道有关排列组合的题目,读完题目后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这种类型的问题需要先……”我开始讲解,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笔指的地方认真听着,并不时的点头。

“嗯,这样,听懂了吗?”

微笑着点头,嘴角和眼角的弧度怎么看都很可爱。喂你怎么就是不说话呢?

难道是?

马尾辫看出我心事般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巴,又左右摆几下。

可怜吗?我是不会有这种情感的,身体缺陷什么的自己是没办法左右的所以坦然的面对就好。如果说因此就每天消沉着与其说可怜不如说是可悲吧。话又说回来,有点不公平呢,同样这么美丽撇开性格不考虑外端木同学却没什么……

但当我注意到马尾辫胸前的凸起的部分时思考也随之出现转折,哦,原来如此。

最后,在她起身离开前我递过去一张未完成的表格,标题是“问答情况统计”。上边已经有了端木伊雪的名字和她那道问题的类型。这是我刚刚想到的,没别的意思只是太无聊了才会这么做的,真的哦。但在之后我发现这其实是个很棒的想法,将学生们的问题进行统计,老师也能更好的做复习计划了,司马老师感谢我吧,还有那个杯子的事就算了吧。

南宫语走之后已经过了大约15分钟,迟迟没有同学来问问题我也乐的清闲。记得司马老师有跟我提到过因为同时担任年级组长、班主任和生活指导老师等多个职位,他只带2个班,加之现在只是期中,并不是期末那种更为关键的时刻,而且类似南宫语这种跑到非任课老师这里来请教问题的情况很少,所以这间办公室没人气也是正常的。

我走出办公室,在空旷的过道上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姿态,学习,聊天,玩手机,看小说。但不管怎么说在为考试而复习的同学占据多数,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闲过头了,哪怕是捧着本书坐在办公室里也好啊。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下课铃声响起。看来是我之前的考虑欠妥,我决定回去拿几本书过来,要是再没人的话我就自己复习也不至于浪费时间,毕竟下周就是期中考了所以教科书还是要看看的。

前方不远处,一个少女背对着我。脚下是绿油油的草坪,柔和的阳光散落于这片大地,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仅映下两个人的身影。刚好没过鞋子的青草在微风下摇头晃脑,与此同时,少女身体动了动,瀑布般的长发开始从上至下舞动起来。正当我期盼着美好事物即将出现的瞬间,仿佛从无限远处的天际传来悠扬的BGM,顷刻间化婉转为激昂。哦,这首我知道的哟,是一首泽野弘之的名曲。啊!这不是我手机的来电铃声么!

嘴里发着“嗯啊”的不耐烦的声音,大概。

好不容易闭着眼拿到正想着铃的手机,摁下接听键,“喂?啊……”单手伸着懒腰顺便打了个哈欠所以声音有点跑调。都不知道选个时间吗就差一点啦美少女啊真是的,心里这么抱怨着。

“……请,请问,是赫连平生同学吗?”好听的好像在哪听过的声音,但心脏怎么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嗯,我是,你是……”

“端木伊雪,前天见过面的。”

“啊,哦……嗯”

“什么事?”那边似乎擦觉到我的异样。

“不,没什么,话说回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不是胸口痛哦,没那回事。

端木伊雪简单的说明了下,大意是想去探病但司马老师的手机关机了又不知道是哪家医院最后找了其他老师,并得到“我们也不清楚但说不定他会知道”这样的消息,是因为我经常待在司马老师的办公室这个原因吧,拿到我的手机号后,抱着“赫连同学可能知道哪家医院”这样的想法打电话给我。

话说回来难道只告诉了我吗司马老师他,连同事都没说太有BL味了吧要不要这样啊……

话又说回来真的这么严重吗?昨天晚上发短信给我说周一也不去学校了还说什么“要是你想的话周一那节课你代上也是可以的哟”这种话,当我傻的吧,鬼才会干呢。

“你也不知道么?”有些失望的又略带期望的语气。

“真是不巧啊我刚好知道呐。”

“哦?那,是哪一家医院?”喂喂哦是什么意思啊!

“不,那个怎么说呢,正好我也要去,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毕竟是自己的老师,都被这么问了要是不去的话果然会有些过意不去的吧。

花了大概10分钟准备,我关上门离开。

淡茶色短袖雪纺连衣裙,外加不清楚颜色的有跟小凉鞋。右肩挎着单肩包,然后左手是一株白色水仙花,是要插到病房里的吧,先不说这个,她是周末会穿成这样的女生吗?和学校里比起来,差别好大。

相比之下我这身三中校服,两个人走在一起很变扭的吧喂……

保持着1.5米这样既不会被人误解成尾行也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关系很好的安全距离,前面的小凉鞋停下,我也第一时间停下。

“赫连同学。”

“嗯?”

“你不打算买点东西过去吗?”

“啊这个嘛,没关系吧我们是一起的哈哈哈。”指的她手里的水仙想就这么搪塞过去。其实刚看到她手里的花我就意识到了,只是刚才走的太匆忙所以要买什么的话也没钱啊。

那双美丽的眼睛就这么注视这我,实在受不了所以别开视线。

继续跟在小凉鞋后面。虽然我每天都坐车到市中心但其实城市的交通路线我只收悉哪一条而已,所以告知她那家医院后我只能是个跟班了。

看的出前边就是我们要搭车的地方,快走到时,小凉鞋冷不丁的右转,眨眼间已经到了一家水果店前。

“拿着。”回来时递过来一个袋子,里边是几个红彤彤的苹果。

“啊那个,谢谢。”除了这句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况且她也没说什么就继续往前走,是因为看到车来了吧。

来到司马老师所在的市第二医院住院部,是大概30分钟后的事。

因为从刚才就是这样所以问了病房后也是端木伊雪走在前面。

小凉鞋停在407号病房前,正好有个护士从里边出来。

“啊,终于有人来看我了啊,不容易啊小雪是吧。”还在门外我就听到里面司马老师的声音。

喂是因为你都没和别人说你在这里的缘故吧!

“嗯!平生也来了吗?怎样,有没有好好复习?后天就考试了。”看到我后司马老师脸上泛起笑容关切的问道。

端木伊雪正在摆弄那株水仙,我站在床前认真听着司马老师问这问那,到头来怎么感觉是您来看望我一样……

之后因为端木同学的加入才让角色扭转过来也让我松了口气,因为从来没有过探病的经历所以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单方面的附和着他们。但看到老师没什么大碍心里总算舒畅了许多。这难道就是探病的意义吗?本来因为担心对方的心情在探病这样的行为中得到舒缓?额,好像哪里不对……

不知不觉,话题好像转到我这里。

“平生同学一直都是这样吗?不喜欢和人交流,总是一个人。”老师你这话让我怎么回答啊,凡是触及到过去的伤痛的事我都会尽量地去避免。

“啊是啊,很久前就这样了吧,没什么不好呢,可以很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是受了什么打击之后变得这样的。”喂你这样太直接了吧这个女人,而且还是用的陈述句,我的代言人么你。这么想着同时我留意到端木的眼神有些黯淡下去。

之后是理所当然的一片沉默,当然的吧因为谈话中触及到某一方不想说的部分所以没法把话题继续下去,这种时候就是该换个话题了。而且引出话题的人算是有一定的责任,所以说谈话时不要这么横冲直撞啊司马老师!

“果然,感觉你和我好像啊,不知不觉的就想靠近,很有亲切感呢。”司马老师微笑的道,而且是平时没有的笑容。

刚才那个,哎什么啊,姑且理解为老师对学生的关爱好了。

但是呢,我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气氛有些诡异。

因为被告知是积劳成疾所以只要好好的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吧,也就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了。

医院大门处,稍有规律的车流声中忽然响起“咕噜”的一声,难道是注意到了?小凉鞋停下转过来。

又是这双眼睛,哎。要是它盯着我的时候能稍稍带点柔情那该是多么美妙的画面。

“啊哈想起来了我早餐还没吃呢,刚才怎么都没注意到呢,好饿啊。”

“早上睡到10点钟还不起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嗯也是呢,下次看来2点之前一定要睡觉了。”

“……”

“哎呀原来都12点半了,已经到午饭时间了,我就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地方算了。”

“确实,再拖下去是很容易患上胃病的。”端木伊雪用手支着下巴思考着说道。

“那,不如……”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啊,嗯,也是。”

“再见。”

“再见。”

阳光下端木伊雪的背影似乎和什么东西重叠了。

但是,呵呵。那种一男一女相约在餐厅的设定是不属于我的。不如说自己刚才那带着些微期盼的眼神和语气真不像我。脑海中如被按下快进键般,高速播放着过去的一些画面。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该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一直走下去就好。人从一开始就是群居动物,他们相互依赖共同发展,我并不是在否定什么,而且现在的我也是属于群居着吧,因为视界里满是他人的喜怒哀乐。

内心因为想了太多东西已经变得杂乱,为此我开始在心中默念《赫连平生守则》。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何事,不论是谁,不刻意是第一准则!”

之后我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坐下后……

老子没钱啊!!!

双休日如过去一样,不愠不火的结束了。

周一早上司马老师如约没有来上班,而我自然是很果断的和班长说了今早的数学课改为自习。

眼镜少年范怀明双手十指交叉掌心相贴挡住鼻子和嘴,一副思考姿态:“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呢?说起来赫连同学和司马老师关系很好呢,嗯,就像心腹一样的存在。”心腹?能换个词吗,得意门生之类的。

“哦,对了赫连同学。”班长又说道。“这周轮到我们打扫司马老师的办公室,就由你带队好了。”

“我,我么?”为什么是我啊,最近存在感渐渐变强了么,哎。

“嗯,是啊,因为你对那里比较熟悉吧不是吗,怎样,有问题吗?”

“额嗯,确实是。”因为是事实所以没法反驳,话说回来我还拿着办公室的钥匙呢。

“那么你自己挑几个人吧,下午上课前把名单给我就行。”

第三高中的每周一下午第9节课是大扫除时间,即使明天要期中考试也一样。

教室里安静的坐着34位同学,为了考试而努力着的学生们正在纸上沙沙的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沉浸在发奋学习的氛围中,与之形成反差的,是我。以前看过不少小说里有提到那些因为想搞好学习而不喜参加社交活动的人存在,担当班干也被他们视为浪费时间,我虽然有着和他们类似的孤寂却并没有他们那种学习机器般的内在。为了升学而不断重复着往脑子里塞东西的行为甚至抛弃一切比起这个更有意义的事,也许不会后悔,但终将遗憾。果然青春年少的我们就该好好享受现在正如我手里捧着的小说一样啊哈哈哈哈……

为自己不复习找了漂亮理由,我心安理得的渡过早上的5节课。因为家离得较远午餐都是在学校解决的,坐在综合楼门前的阶梯上,我慢吞吞的吃着午餐顺便仔细的观察目所能及范围内大家的言行举止。这已经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在观察的过程中获取现在高中生们所关注的事情,有时甚至会听到一些社会上的事,感觉就像在看新闻联播一样。以此我与现今的高中生们微妙的联系在一起,我知道他们当下在思考什么,流行什么,厌恶什么。就这样,我与他们若即若离。

视网膜边缘忽然映入熟悉的身影,是端木伊雪,她身边还跟着个女生,同样有印象,是刚刚拜托我把她调去做办公室扫除工作的慕容兰。

原来她们认识啊。

两人行走过程中身体贴的很近,所以应该不单是认识而已,而是朋友了吧。

慕容兰同学的相对站位在行走中不断变化着并且脸一直朝着端木,根据这一点我推测她可能是在向端木伊雪询问某些事情。与性格外向开朗的慕容兰相比,端木从始至终直视前方的表情,该说是冷静还是冷淡呢,似乎对慕容兰的问题提不起什么兴趣或者不想将话题展开故意一副对此不感冒的态度。

稍微离得进了些,大致可以看清楚她们脸上的表情。秀眉微皱,却还勉强笑着的端木伊雪;兴致勃勃,越挫越勇的慕容兰。也就是说就是后者吗。

经过以我为垂足的中位线后,二人又开始渐行渐远,与我的距离始终没能达到听清对话的程度,不过,这样就可以了,再近的话会被发现,然后被打招呼的吧。

平静的迎来第9节课,因为是单人办公室,并不大。我只叫了3个人。

擦门、窗、桌子、柜子2人:慕容兰,方回仁。

整理桌面和物品1人:柳依倩。

扫地拖地1 人:我。

清洁工作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地面上除了灰尘还是灰尘,扫地工作很快完成,但拖地要等到他们擦拭工作结束之后所以我闲了下来。看着柳依倩很用心的在整理桌面,不时皱着眉小声的发出嗯嗯声,是在思考如何将文档分类放好吧。

注意到我在看她,带着不安的表情说道:“哪里放的不对么,组长?”

“不,做的很好。”没有丝毫迟疑的我答道。

按照惯例,即使某个小组提前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不可以提前离开,需要加入到其他小组去帮忙,直到整个班级任务都完成才可以放学,所以我并不急。

正当我站在走廊透透气时,肩膀被人拍了下,是慕容兰。

“已经完成了吗,比预想的要快呢。”看着还在里面做收尾工作的方回仁,我又补充道:“也是呢,所谓的男女协作原理。”但慕容兰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我话中的意思啊,而是一脸兴奋的盯着我,干嘛啊你。这表情好像在哪见过,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我看见了哦,昨天你和小雪在一起对吧,对吧。”不论表情还是语气,满满的八卦的味道。大概知道她在问什么了。

“小雪?端木伊雪吗?”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那还有谁,喂喂快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完全是误会了啊。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中午看到她们二人的情景,那个女人,还没解释清楚吗……

“你误会了,只是一起去看望了司马老师而已,就是这样。”

“哎呀讨厌啦你也这么说。”……事实的好吧。

“那,那你就不喜欢小雪吗?”喂喂扯远了吧!

“看啊,这么漂亮,对人又温柔不是么?”渐渐地慕容兰的表情不一样了。但我还是没法接话。话说她温柔吗,没什么感觉呢。

小段沉默过后,慕容兰低下头:“还以为小雪终于交到朋友了……”失落甚至快要哭出来了啊这表情。

“嗯,是个不错的家伙嘛,总之。”不明所以,只好这么安慰了句便走进办公室,搞什么啊那种气氛,要快点离开才好。

慕容兰的话让人有些在意,并且这种情绪持续到了市立图书馆。

打开书本,将自己代入进故事中去,来自现实生活的烦恼就会很快的被淡化继而渐渐淡忘最终忘记。但这一次我没能如愿,脑海中总有些挥之不去的想法,这样的状态下看自己喜欢的书对我来说是暴殄天物了,于是拿起书包提前离开。

早间的空气每次都让人心旷神怡,开考前的20分钟,我躺在这张操场西北角的石凳上。周围异常安静,就像忽然落水一样,四周的声音都被阻挡在水面上,即使偶尔传来声音也是小到会被自动忽略。用落水当喻体并不是因为心情差什么的,不是也有美妙的落水情节吗比如有个美女下去了然后你再下去救她之类的。

每次独处的时候,思绪总是不受控制的乱飞,但是哦没什么不好,大脑会因不断的思考而变得发达不是么?

大概是混在第二批进考场的同学间,我做到自己的位子上,踩点那种事我是不会干的因为会被大家行注目礼的吧。

每当这个时候,我会假装发呆然后观察四周的同学,从他们的表情上有时能判断出他的备考情况,之后在大家相互询问成绩时留意有关那个人的信息,就可以验证自己之前的猜想了。不要误会不是什么变态哦我,纯粹是属于自己的一点小乐子啦。

坐在我右前方的是柳依倩,昨天姑且算是我的手下吧所以现在看看她准备的怎样。

第一科是我最擅长的数学所以毫无压力,看着柳依倩那带着些微不安的侧脸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去帮助她。说起来我对她的平时成绩并不了解,对班上的其他人也是一样。但根据柳依倩脸部表情判断,应该不怎么好的吧。

话说她在看这边啊!发现了吗?我心里暗叫不好赶紧别开视线。要是被当做偷窥犯的话就没法反驳了吧,眼神集中于桌面仅用余光观察。

呼……我长舒口气,看来不是在看我自作多情了啊。

吃过午饭后,我没事人一样晃悠在校道上,来到几乎快成了我专属物的操场西北角石凳,生长茂盛的榕树在这里投下一大片阴影,比起教室里的电风扇我更喜欢这里自然的凉风。

正当我打算好好睡个午觉时。

“哦,找到了,你果然在这里啊平生。”说话的是司马老师,他正从我背后的方向走向这里,依然是我熟悉的笑容。

“司马老师。”我朝他点头表示问候,“看起来很精神啊,已经没事了吗?”

“平生。”

“嗯?”

突然,司马老师像耍变脸杂技般表情阴沉下来,喂好恐怖啊发生了什么事谁能解释一下!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让你知道。”

“是,是什么?”一向和蔼的司马老师突然变成黑暗系了让我没法适应,站起来摆正身姿小心问道。

“不见了,数学试卷。”数学试卷,谁的,怎么就不见了?没听明白啊老师!

“我请假前放在办公室里的数学试卷,作为本次考试的样卷,不见了。”说完然后就那么一直看着我。

大脑正在高速处理刚接收到的讯息:数学试卷……请假前……样卷……

那不就是那个吗?咕噜,我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您确定是被偷的吗?说起来,也有可能是老师当时自己带走了然后忘了不是吗?”

办公室里,我和司马老师两个人,正在讨论案情。

“不可能的,当天我离开后直接去了医院的,随身的东西一直在挎包里,刚才已经找过了没有哦。”老师指着放在一旁自己的皮包说。

“所以说,发生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哦,平生。”说这话时还微笑着,喂那笑容就免了吧。

“但,但是呐,不是我哟,我怎么会偷那些东西。”唯独这一点不能让步,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那个,司马老师,真的不是……”

“平生,你误会了,我可没说是你干的。”

“嗯哦,那是?”

“有这里钥匙的学生就只有你了吧,其他老师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不是吗,所以,你好好想想,是谁?”

“额哦,我想想看。”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我的人品是摆在那的,怎么会怀疑我呢是自己想多了呢。

“平生,我刚回来,手头积攒了不少工作,所以,这件事就没办法帮你了。”老师边把一些文案放到皮包里边说道。

“嗯……哈?”

“这是什么表情,没听明白吗?寻找犯人的事就交给你了,老师可是很看好你的哟。”说着已经起身要离开了。

“怎么说呢,这件事是比较严重的,所以,希望你不要拖太久哦。”司马老师又补充道,可就算您这么说也……

……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喂,来真的么!

问题是我没有装备啊,鞋子、腰带、手表一样都没,玩不转的啊喂!

下午考的是历史和地理,虽然知道了其他人不知道的消息,让人有点困扰,但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该拿多少分还是多少分,正因为这样才放心的告诉我吧?

因为要搜查犯人,我取消了去图书馆的行程。话虽如此,该做些什么呢现在?果然应该先缩小范围吧?

正当我拿出笔想在纸上做些记录时。

“咦?赫连同学还没有走么?”蹦跳着来到身边的是慕容兰,“在做什么呢?”这么说着弯下腰凑过来。喂看见了哦,将视线从她的胸口移开,但还是不自觉多看了一眼。

“额,我想起来,司马老师好像找我有事,我去看看。”说实话我不太适应和她这类活泼的人相处,于是找个理由遁走,留下一脸茫然的慕容兰。

“这么快就有结论了?不愧是平生同学啊,说说看是谁?”见我进来,司马老师期待的问。

“额,不是,嗯,姑且听听我的想法。”

“老师您离开时,也就是上周5下午是吧?”司马老师肯定的点点头。“所以,犯人被缩小到了一个很小的范围,有机会进来这里的只有在我做答学生问,再就是昨天下午打扫卫生的时候,那么犯人只可能是在这些人当中。”

我快速在纸上写下5个人的名字:端木伊雪,南宫雨,慕容兰,柳依倩,方回仁。

然后递给司马老师看。

“嗯,小雪也在其中呢,那么……”

然后就看见老师在上边补上我的名字……(—_—!)因为写上了端木同学的名字而感到不满吗,也是,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她吧。但是,其他的几个人,怎么看同样都是好人吧……

可是,在试卷被偷了的既定事实下,犯人只可能在这6个人当中了,接下来只需要用排除法就能把范围缩的更小,然后再通过其他的线索查找,二者的交点就是犯人了吧。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啊,小雪来啦,快来听听,平生的推理呢。”

“哦?你的推理?”端木看着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为,为什么要特意把她叫来……哎算了。

把大致情况说了后,端木伊雪很快就明白现在的情况。那么我也就只能继续了。

“那么我们按照顺序来好了,首先是你,端木同学。”

“嗯。”端木伊雪双手环胸,大眼睛死死的看着这边,同样盯着我的还有司马老师。为了快点摆脱这种被敌视的状态,我赶紧说道:“当时端木同学来的时候仅仅不到2分钟就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坐下虽然有翻过办公桌上的东西这回事但这期间我一直看着除了自己的笔记本外没有带走任何其他东西,所以,排除。”说完这句话我几乎断气,也多亏如此二人的目光没那么吓人了。

“接下来是南宫雨,她当时来请教问题时自己带了草稿纸。”脑中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但记得的细节并不多。“记忆中她并没有像端木同学那样碰过桌子上的东西,虽然停留了超过5分钟但因为只有2个人,要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会被我马上注意到的,所以,作案的机会很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就是认同了这样的说法是吗?

“然后是三个由我亲自选择并带进来的人。当时劳动途中我有离开过办公室一段时间,这个地方对3个人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在劳动过程中做一些小动作,既要承担着被其他人发现的风险,又存在着能安全得手的可能性。从他们被分配到的劳动任务来看,虽然柳依倩同学最可疑,但另外2人同样有着接触办工桌的机会。”说道这我停顿了下,因为之前一直认为样卷是放在办工作上,但到底情况是怎样还没有向老师确认过,失误啊。

“那个,司马老师,你当时是把样卷放在什么地方了?”

“记得好像是桌子上。”

“桌子上,具体点呢?”我指着办公桌又问。

“嗯,不记得了,就是桌子上吧,这有那么重要吗?”司马老师歪着脑袋。你卖萌啊,非常重要的吧!

“哈哈没办法休息几天后有些事记不大清楚了。”总算是意识到了吗,略带歉意的说道。

“总之,现在只知道是放在桌子上被窃的,那么,你的推理呢,还能继续吗?”怎么我听出了嘲讽的意味,这个女人……

罢了,想不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话说她好像很感兴趣啊,是单纯想看我出糗,还是对推理本身呢?

“那么继续之前的内容,因为3个人都有嫌疑,所以以我的视角来看,目前只能做到这些。但是呢,嫌疑也有轻重之分,给他们排序之前,我还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我们?”您别再装了行了吧,端木都没说话呢,作为老师怎么可以这样。

“总之呢,就是你们对这3个人性格的描述之类的,看啊,一般人的话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吧,那么犯人在性格啊行为习惯啊这方面就会给别人不一样的感官的吧。”

“原来如此。”装,您就继续吧我无视好了。

“因为不认识其他人,我就说说慕容兰好了。”是为了快点知道结论有些迫不及待吗?“小兰初中时是和我一个班的,当时的她就和现在差不多吧,和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保持着融洽的关系,是个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人。”说到这端木伊雪停了下来。

完了?就这些?太少了吧……

“小雪说的没错哟,慕容同学一直以微笑面对周围,是个很热心的人,班上人都挺喜欢她的。就算平生你不与他们来往但每天坐在教室里也能感受到那种气氛吧。”确实是这样没错。

“柳依倩呢,好像不经常和百叶她们几个女生来往呢,学习成绩和慕容兰一样,都在班级的中等水平,下学期分班后也许就会好一点了,毕竟一个人很难精通所有科目是吧平生?”喂,您扯远了。但端木伊雪好似抓住了什么一样看着我,所以说扯远了哎。

“用你们的话来说,方回仁是个宅男哦。很喜欢漫画呢,我没收过几次了。和你一样与其他人基本没什么交集的。”

也就是说,除了慕容兰,剩下的都是宅男宅女了吗?额不,方回仁姑且算但柳依倩可能只是性格问题呢就像我一样,不一定宅的吧。

“大致了解了,那么最后我再补充一点,慕容兰是主动提出要负责办公室这边的劳动任务的。”

“还有这种事?”

“原因不明,当时没有过多考虑我爽快的答应了,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现在,变得不一样了呢。”

“那么,我来说明一下嫌疑程度好了,第一是慕容兰,第二是柳依倩,然后是方回仁和南宫雨。你们觉得呢?”

“不对哦,赫连同学,你漏了自己哟。”(—_—!)“从作案时机来考虑的话你是嫌疑最大的呢,是吧老师。”

“嗯,确实如此。”居然认可了!

“额,这个嘛好吧,你说的没错。但是呢,别看我这样哦,其实我数学很厉害的,每次期末考试都是年纪第一哦,所以,我完全没有作案动机,你明白了吗端木同学。”哼哼,小看我是不行的哟。

端木伊雪像是熟了什么打击一般怔了怔,然后看向司马老师确认情况。

“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还真是让人吃惊呢赫连同学。”语气与平时一样,不急不缓,完全没能伤到她啊可恶!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无话可说了吧。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找他们录口供?”

“额不,这么做的话只会让对方变得警惕,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怀疑任何人,所说的都仅仅是理论上的东西而已。”

“但是呢,如果达到了很高的程度的话,即使仅仅是理论也会让对方自乱阵脚露出破绽,到时候证据自然就出来了。”

“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可以了。”说着我转向司马老师,“等到成绩出来的时候,就会有破绽.”

“是什么呢?”还在装啊您。

倒是端木伊雪用手支着下巴很配合的说道:“到时候比平时水平高出正常波动范围的人,就最可疑了,原来如此。”亏你能想出波动这样的词……

“哦,小雪真是聪明啊。”老师夸赞道。

“不,没什么。”

喂,那我呢。

考完所有科目已经是周4了,司马老师说成绩最快要到下周才能拿到。

回想起来,之前……

“这件事我目前还没有上报学校哦所以平生还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不被处分的机会。”

“哈?”

“要不你以为呢?虽然老师也有责任,但到时候我肯定会把主要责任推到你头上的,所以,为了不发生这种事,加油吧,老师相信你!”

“……”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虽然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什么的值得怀疑,但确实是会有麻烦。

满脑子里都是有关偷窃事件的信息和猜想,书也不能好好的看下去,只希望能快点将此事解决。

依然是综合楼前的阶梯处,独自一人吃着简易午餐。因为段考结束了,午间的社团活动也开始正常进行。凡是参加了社团的同学基本上中午都是不回家的,要不是因为家离得远,我才不愿意待在这呢。下学期就让家里给我买辆自行车好了,不,好像也不好,毕竟高三了,留在学校学习会更好吧。也不对,我又不是那种会加班学习的人,果然还是买一辆好。

这么想着目光看向学校大门右侧的停车间,不经意间锁定到的是柳依倩。她正推着自行车往门口走去。

这时候一名有些眼熟的男生走上前去拦下柳依倩。

太远了,看上去二人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但不可能是单纯地对视所以那男的应该正在说着什么。

在说什么呢?

等,等等,那男的弯下腰,鞠躬,约七八十度的倾角。

深埋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与眼前的景象产生共鸣,不愿想起的东西正在脑海中翻涌。

大约是10秒钟这样,柳依倩抬脚,推着车绕过男生,离开。而之后男生保持那个姿势约5秒。也就是说,整个过程大致时间是30秒,从柳依倩停下再到柳依倩离开。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因为太过专注而忘了咀嚼嘴里的面包。

也许,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那30秒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也许,我知道。

第二天。

高中生的教室,是一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地方。

最后一道铃声刚刚响起。

“红云,明天计划不变对吧?”

“嗯,当然。”

“哈哈夏天的海滩最美了。”

“咦?你们也要去海滩吗?”

“哦?你们也是啊!一起吧。”

“那个,红云,因为突然有点事,所以,明天我就不去了。”

“哈?”

“怎么了你?话说你能有什么事啊别逗了,一起来吧。”

“不,那个,真的有事。家里的一些事……”

“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下次再一起吧。”

“嗯,抱歉。”

夏日的周末,相约于海滩,而且还是男女一起,很让人期待的明日。但是,与我无关。

“对了,赫连同学要不要也来啊?”贺兰红云突然转向我说道。

“不,我明天要去一趟市中心,所以,你们玩吧。”实话实说。

虽然有点突然,但说实话即使是待在家里都好,我对他们的那些生活方式不感兴趣,所以干脆的拒绝掉就可以了。

“哦,是吗,真是可惜。”贺兰红云惋惜道。

各自与伙伴们约好后,最后一句“明天电话联系。”然后各自怀着期待离开。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而我还在这里。

于是,我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啊,偏偏这个时候轮到我值日!但是,我的搭档看起来完全没有不满,慕容兰眼神炽热的看着我。喂,这么有精神不如你一个人做好了……

“那个,慕容兰是端木同学的初中同学吧?”

“是啊,嗯?你怎么知道的!哦哦,是小雪告诉你的对吧,嗯……果然有进展了啊!”喂又在想什么呢。“我懂了!赫连是不是想了解小雪,才这么问的吧?”

虽然她理解的方向有些偏失,但,姑且是吧。

“那个,端木同学朋友很少对吗,为什么呢?”

慕容兰忽然看向地板,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抱歉,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

“不,不是的,有人在关心小雪,有些高兴呢。”

“赫连同学,想知道吗?小雪的过去。”

个子比慕容兰高出半个头多,但就是这样的距离,感觉自己忽然被仰视着,那充满期盼的眼神。

“那,那个,还是快做值日吧。看起来挺干净的样子,很快就能解放了吧。”

沉默了几秒后,听到慕容兰轻轻地哦了一声。

窥探别人过去的同时,还要做好承受那份同等的沉重的准备,否则即是伤害,这一刻,我选择放弃。

5月23日,星期天。

明天,差不多就是揭晓答案的时刻了吧。

晚6点,太阳在这片大地上投下最后一道光明,消逝于遥远处的山脚时,我从图书馆走出来。

街道上各处的霓虹灯刚刚亮起,正是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开始之时,同时也是我回家的时候。

嗯?那个人是?

悲剧男!

理由不明,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当时拦下柳依倩的人。难道是最近的人际交往过于频繁,导致我过目不忘的技能觉醒了?

首先我不搞基,其次我对柳依倩也没兴趣,仅仅是作为怀疑对象稍稍关注而已,但我对这件事本身比较好奇。加快脚步跟上悲剧男,靠近后,惊奇的发现这个背影颇为收悉,也对,当时盯着人家看了近一分钟呢,额,是顺便哦。

男生在一家商店前停下,为了不引起注意,我装作路人般继续前行。

“赫连平生?”

“……”

“你怎么在这,打算去哪么?”面对面后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班的!

“额,嗯,那个正准备回家,你呢?”名字名字名字,快给我想起来!脑海中风起云涌,狂风暴雨中我拼命寻找着有关这个男人记忆。

“我?哦,想买些东西,但不知道哪里有卖。”

“是什么呢?说不定我知道哦。”日,我在说什么啊喂!赶紧溜才对的吧!

“真的吗?”一副很期待的样子,但很快又变的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蝴蝶型的挂饰。知道吗?”

“蝴蝶?”喂你会用这种东西?不,等等,难道是要送给她?哦,不错的想法啊。“嗯……说起来,我好想在哪里见过呢。”

“真,真的吗?快告诉我吧!”

“让我想想……”

闭上眼睛,这次是与蝴蝶有关的信息。嗯?好像有了!看上去有些模糊,但是是蝴蝶没错了。

突然,一辆自行车猛地闯进画面,变了形的钢圈和依然缓缓旋转的轮子。地面上有一块黑斑,那是?

尘封于记忆深处的过往,意外的被推向最外层。全身有种道不明的不适感。

“抱,抱歉,实在想不起来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吗,没关系。”脸色一瞬间又沉下来,先是给与希望,有把希望打破,我在干什么呢。

“抱歉,我该走了。”挥手道别,何生则走进那家店里,嗯没错,应该是叫何生吧。

初中一年级,我曾发生过交通意外,自那之后,再也没有骑过自行车了。是个不愿想起的,不快的过去。

就这样,众人期待的周一终于来了,今天,就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

但是,但是呢,虽然这么说,我并不是能左右命运的神,所以,总会有这样那样意想不到情况发生,即使不愿承认,但,事件确实已经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平生,怎么了,难道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办公室里,司马老师笑着对我说。

“额,啊嘿嘿,这个嘛,真是没想到啊,没有那个考的好,最高分108(满分120),最低分57这种情况,哈哈,真是意外呢。”怎么会这样,样卷上边可是附有标准答案的啊,所有人的成绩都符合自己的正常水平,没有所谓超出波动的存在啊。话说这次题目太难了吧,我才108分呢。倒不如说,更是有不少人失常发挥了,57……

“看来,你的推理存在明显的漏洞哦,赫连同学。”端木伊雪抓住机会打击道。但这是事实,所以没法反驳。话说回来,到底哪里不对呢。

“如果是杀人事件的话。”当我打算束手就擒的时候,端木伊雪说话了。“难道不应该是先考虑是他杀还是自杀吗?这一次,你们一开始好像就认定了是他杀了。”

“额,怎么扯到刑事案件去了,嗯,关于这一点,司马老师一开始就极力的否认了哦,是吧老师。所以……”

“我说的不是老师哦,赫连同学好像忘了,你才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不是吗?事件发生时,办公室是由你管着的不是吗?”

“是说我弄丢了的意思吗?不可能的吧,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样卷……”

这一瞬间,什么东西如一道彗星般闪过脑中,所谓的灵感?

“那个,司马老师。”可能,正如端木所说的那样,有一件事必须确认,如果说,那个时候……“样卷是什么样子的?不会是单面印刷的吧,用这么大的纸?”

把办公桌上的白色稿纸拿在手中抖了抖,等待司马老师的答复。难道,事件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到头来,其实根本就没有谁偷了试卷,所以也不会有谁因为有答案而出现不正常波动?

“不是哦,试卷是双面打印的,就和你们用的一样。”

“……”

“不,不是那样吗?”

“嗯,不是,平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啊?哈哈,不,只是越来越乱了而已。”还以为谜题解开了,记得当初打翻杯子时同时把几张湿了的A4纸扔进垃圾筒了,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我之前的说法可能会让人误解,但是,没能注意到这一点也是你的能力不足哦,赫连同学。”再一次,在我打算放弃时,端木伊雪就像看穿了一切似得。

“波动。”端木同学忽然凑近我耳边,小声的说出这两个字。

波动?

喂话说太可爱了吧你。

按照提示思考的同时,不自觉的在脑子里重温刚才那个瞬间。

孤独的人,往往独自发呆,也就是独自思考,所以他们往往是善于思考的存在。脑海里不断回放这几天的各个场景,各个人的对话。

端木的提示就好像RPG的攻略一般,一条条无关的线索在这时忽然间首尾相接。

原来如此。

“报告。”站在门口的是刚被叫来的何生同学。看到我后对我点了点头。

然后走进来,这时注意到站在角落的端木,明显的愣了一下,什么原因我就不说了。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哦,是赫连同学找你。”老师微笑着用手指着我的方向。

“赫连同学?”何生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也是,任谁都会感到奇怪的吧,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只要漂亮的把整件事解决就可以了。

示意何生坐下后,我看开始说道。

“何生同学这次,数学考得很不理想吧,57分。”

“嗯,是啊,嗯?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的哦,大家的分数,因为每次我都有参与成绩统计的。”

“啊?还,还有这种事……”端木和司马老师同时直勾勾的盯着我。啊哈哈开个,开个玩笑啦别当真。

“昨天你跟我说要买个蝴蝶挂饰,怎样,最后买到了吗?”

“嗯哦,买到了!虽然最后回校晚了导致被登记名字但总算是买到了啊。”何生脸上充满欢喜。

“那个挂饰,是打算送给柳依倩的吧?”

“嗯,嗯?为,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说你就不能换个台词吗?

“我还知道很多事哦,比如,有人在考试前偷了带有答案的试卷这回事。”何生脸色明显的变了。

“什么!有这种事?”你的演技太差了没人跟你说过吗?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嫌疑人已经锁定到了一个很小的范围,本来以为等成绩出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那,是谁?那个小偷。难道说,你们怀疑我?”

“不错。”

“哈?怎么会,我没有干过这种事!而且,你看啊,我这次不是考砸了吗?要是有答案的话,怎么还会这样。赫连同学,怀疑我也要有根据的吧!”

“我可没有说是你干的,不要误会了,何生同学。”

“哈?那,你是什么意思。”

“弄坏了柳依倩的钥匙挂饰的,是你吧。之后,你得知那是对她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就像自己的生命一样,你开始后悔了,你内疚了。于是想要补偿自己的过错。你渴望得到柳依倩的原谅。”这一次,何生没有说话。

“更重要的是,你喜欢柳依倩,无论如何,都想在今天前,买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挂饰给她。关于这些,你能否认吗?”

“没错,事实就像你说的那样,但是,和试卷又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门外又来了2个人。

“所以,我说,你的行为是在包庇犯人。”何生把脸扭向一边,打算靠沉默撑过去吗?

“虽然我还不清楚犯人是通过怎样的方式,可确实是在考试前,更具体应该说是前一天晚上,把附有答案的样卷‘送’到你手中的。而你也接受了这份‘恩赐’了不是吗,你要否认这点吗难道?”

“我没有见过你说的试卷,还有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数学……”

“何生同学,难道你是想说自己是个天真到一得到答案就不管其对错只懂的往试卷上抄的小孩子吗?我可是知道的哦,上学期期末考试你的数学是103分,已经是算是中上水平了不是吗?所以,你是故意的吧?为了赎罪,即使发现那是错的,你也往上抄了。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最后一句我是对站在门口的柳依倩说的。

“原来你是故意的!”何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的是柳依倩有些神经质的笑脸。

“依倩……”

“够了!别再装了!”

打断何生的话,柳依倩转向我说道:“没错,试卷是我偷的,为了报复他,破坏了我最重要的东西的人!”后半句因为带着些哽咽听得十分不清楚,但我很清楚眼前的少女想要表达什么。

看着低着头,紧握小手站在对面的柳依倩。忽然觉得自己会不会太卑鄙了,用这种方式。

何生的嘴张张闭闭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何生,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因为是老师的话,何生没法反驳,垂着脸离开了,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接着办公室里回荡着因努力抑制却还是没法做到而溢出体外的啜泣声。

再然后。

“接下来就交给你咯。”司马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起身离开,随后的端木伊雪顺便带上办公室的门。

我一直等了约5分钟,柳依倩抹掉最后一滴眼泪。

“知不知道校方最后会怎样处置你?”

柳依倩抬起头:“记过?还是直接开除?”好像接下来什么都已经无所谓的语气。但这双眼睛现在很清澈。被她这么盯着,内心忽然有所触动。换做平时该别开视线了吧。但现在不能,都到这份上了,就该好好的演到最后。

“会给你记大过处分,并且这个记录会一直跟着你的档案,不论是到了大学,还是以后参加工作。”即使掩饰的再好,我也看得出柳依倩眼中的担忧。

“所以,我不打算将这件事上报学校。”她的瞳孔一下子收缩了,我的视力真了不起啊能注意到这一点。

“你?说话能算?呵呵。”即使嘲讽的语气,我也能从中捕捉到一丝期盼。人就是这样,当下这件事也好,比这更不可置信甚至到了荒诞的地步也好,期待着美好的结果是人的本性。

“算。这件事重头到尾都是我在负责,所以,我说怎样,就是怎样,我说它没发生过,它就是没发生过。”虽然霸道,但这就是事实,相信司马老师也同意这样的处理吧。

4年前,那个夏日的午后,我充满深情的对某个女孩说着自己的海誓山盟,本以为接下来等待我的是电视小说里喜闻乐见的happy end。结果期望越高失望越深,记得当时,我想尽量装作没事人一样,实则反常的骑着脚踏车在路上晃荡。接着,便是我一直想忘记的一幕。

4年前,我曾让一个女孩失去了深爱她的父亲,导致女孩每天只能对着那个男人送她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怀念这份父爱。因为保护我而丢失了自己的性命,到头来我连过去向他的家人道声谢的勇气都没有,即使现在依然害怕的要死,无法以真正的身份去面对眼前这个女孩。当时的我没能做些什么,那至少现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这不是赎罪,因为我的罪孽已深到无法赎清了,仅仅是微不足道的补偿罢了。

留下柳依倩独自一人,我离开办公室,端木伊雪还站在走廊上,其他人可能先离开了。

“虽然事件解决了,但方法有些卑劣。”端木说道。

“你是说让慕容兰悄悄把柳依倩叫来旁听的事?嗯,也许吧。没办法,我没有证据,只能想到用愤怒来诱导她认罪了。”我无奈道。

“嗯,好像是这样。那你又是怎么断定是柳依倩呢,单凭你的那些理论有些勉强不是吗?”

“想知道?”我看着她,有些好笑道。

端木伊雪用一脸好奇的表情催促我快说。

十指交叉置于脑后,边舒展腰部边说:“柳依倩在开考前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下我这个方向。当时没多想,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原因的。”顿了顿,我继续说道:“我们学校考试的座位是按照学号分配的,而学号又是按照姓氏拼音算的,这你知道吧?”

端木点点头。

“当时她不是看我,是看坐在我后面的何生。这是人们做了亏心事后的正常反应。”我很肯定的说。

“想不到你脑袋还蛮不错的嘛。”我脑袋哪个角度看上去让人觉得不行么←_←#。“但是,就凭这些吗?”端木依然不满意。

“当然不只,只是,剩下的不怎么想说罢了。”看着端木那故作幽怨的眼神,我强自镇定道:“想知道的话,就用你为什么没什么朋友这点来交换怎样?”

端木伊雪沉吟片刻,才道:“原来是在拐弯抹角打探我的过去。”我没有拐弯,很直接的吧←_←。

之后,她很潇洒的把原因说出来,当初,她所在的初中学习风气并不好,而她的成绩又好的不行,每次考试时总会有很多同学向她求“助攻”,但是她很不喜欢这样。于是有一次,她很大方的把答案给出去,结果是,班上近半的学生和她一样,考得非常差!故意把错的答案给出去这种事亏她做的出来,东窗事发后,全班都没好果子吃。这件事当时还被全校公布批评了,此后,再没人会向她求“助攻”,同学们也有意的疏远她,要不是除了极个别学生还会和她说说话,她剩下那一年过的简直就好像全校只有她一个学生一样。

而我,也把当年车祸的事说了一遍。

到此,整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我的高中生活也回归了之前的平静,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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